艾不旦·斯来曼

艾不旦·斯来曼，是我在南疆结下的亲戚

这个长的一岁的兄长，是一位憨厚的农民

家里有十亩地，九只羊。不，原来是十只羊

我们来的那一天，他悄悄地宰了一只羊娃子

艾不旦·斯来曼，和他同样长我一岁的羊缸子

大概听不懂我讲的山东话，我也基本上听不明白

他带着南疆方言的维吾尔语。身边没有翻译的时候

我们互相打着手势，或者就用彼此的微笑交流

艾不旦·斯来曼，我们见过了几次面呢?

在南疆尘土里，你用力地握着我的手

像这一季的棉花，白花花地开满一号地

那些饱满，或者空下的日子里，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温暖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艾不旦·斯来曼，当夕阳和我们一起离开院子的时候

那几只在院子里张望的羊，还没有来得及端详呢

我帮着你把它们赶回羊圈里去，想不到的是

一群受到惊吓的羊，无处躲藏

阿依努尔

这个女儿一样可爱的古丽，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

正和她的妈妈在一起参加广场上的活动

几百号人的广场上，炫目的灯光和嘈杂的音响

我只是从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走过

突然，有人在背后重重地拍打着我的肩膀

阿依努尔和她的妈妈，在我微弱的灯光里拉住了我的手

这是亲戚家艾不旦的小女儿，上六年级的阿依努尔

一口流利的国语刚好做了我和她妈妈的翻译

要急着赶路，意外又兴奋的我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

阿依努尔的微笑像一汪清泉，她只是微笑

就要告别了，阿依努尔紧紧地扒着车窗

对着满车的人喊道：爸爸，再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