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赖做生意欠了一屁股的债，每到年关就东躲西藏，不敢在家待着，几年了，都没怎么来看望过父母。

这年春节，阿赖偷偷摸摸地来看父母。

阿赖进了门，就受到了父亲的数落，父亲说：“借钱给你的，都是在你落难时帮你的亲戚、朋友，现在你却躲着人家，不管不顾，你这样东躲西藏有意思吗？”

“这不是一直困难嘛，有钱我能不给人家啊！”阿赖对父亲说。

阿赖低头无语，蹲在院里抽起了烟。

“呦，还不起钱，还戴上了金戒指，你这是欠钱不还的大老板吧。”父亲忽然瞅到了阿赖手上戴着的金戒指，有些愠怒。

“算卦了，先生说我五行缺金。”阿赖辩解说。

父亲不屑地瞥了阿赖一眼说：“我看你不是缺金，你是缺脑，你脖子上应该再挂个猪头。”阿赖有些哭笑不得，他感觉和父亲再也聊不下去了。

阿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父母家里逃出来的。

年后，阿赖去省城，和同村小学同学牛二坐在了一辆车上，不觉就谈到了这些年的生活。牛二对阿赖说：“你爹这两年老多了，人也瘦了，听说在天津那儿的建筑工地打工，冬天夜里加班，你爹都不撂工，手和耳朵都冻了，也不舍得买个皮帽子、买副皮手套，大家都劝你爹不要这样拼，你爹说得尽快帮你把债还上哩。”

阿赖听后，尴尬地笑笑说：“他摊上我这样不争气的儿子，他当爹的就得有担当才行，谁让他是我爹呢？”

牛二听了很无语，苦苦地笑了下。

后来这话就传到了阿赖爹的耳朵里，正在搬砖的阿赖爹对大伙说：“是啊，我是他爹，他没有学会做人，我苦点、累点也要替他把债还上，不能像他一样活得没有尊严。”

再后来，爹的话也传到了阿赖的耳朵里。

阿赖恬不知耻地对大家笑了笑，突然“哇”的一声，撕心裂肺地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