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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畦春韭绿

发布时间:23年04月26日 信息来源:兵团日报 编辑:兵团文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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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缪士毅

俗话说:“正月葱,二月韭”。此时,我乡下老家菜园里的韭菜,在蓄积了一个寒冬的能量之后,铆足劲儿,尽情展露碧翠身段,在春光里奉献出它那独有的美味。

提起韭菜,最熟悉不过了,乡下老家菜地就有韭菜的身影,这也是我对韭菜最直观的认识。而从栽培学上认知韭菜,当是我在浙江农业大学求学时,从书本上得知的。韭菜,一名“丰本”,又名“草钟乳”,因其有强阳壮精之功效,故得名“起阳草”。五代人杜颐酷嗜韭,每食必有韭,于是珍称韭菜为“一束金”。韭菜,为百合科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,故乡在中国,迄今已有数千年栽培史。《诗经》“国风·七月”中就有记载:“四之日其蚤,献羔祭韭。”韭菜可分为叶用韭、花用韭和花叶兼用韭。韭菜四季翠绿,常年食用,但因“春食则香,夏食则臭”,故以春天食之为佳。

韭菜的“韭”字,展现出古人造字的高超水平,“一”代表的是平整的土地,“非”是韭菜露出地面的部分。韭菜朴实,与白菜一样,是百姓眼中的大众菜,上得了平常百姓的餐桌。有趣的是,南宋林洪的《山家清供》载:“六朝的周颙,清贫寡欲,终年常蔬食。文惠太子问他蔬食何味最胜?他答‘春初早韭,秋末晚菘’。”这可说是对于韭菜最有理解,也最有风趣的评价,在周颙眼中,春天的韭菜如同秋末的白菜一样平常。

韭菜叶如翡翠,娇嫩鲜香,味道鲜美,尤其是春天的韭菜,更是博得了文人墨客交口赞美。这不,春韭的鲜香穿越时空,一直氤氲在历代文人的笔端。唐代杜甫写下:“夜雨剪春韭,新炊间黄粱”的佳句;宋代苏东坡发出:“渐觉东风料峭寒,青蒿黄韭试春盘”的感叹;清代郑板桥直呼:“春韭满园随意剪,腊醅半瓮邀人酌 ”。在文学名著《红楼梦》中,黛玉替宝玉作“杏帘招客”诗文中就有“一畦春韭绿,十里稻花香”的诗句。而有一古诗对春韭更是称颂备至:“气较荤蔬媚,功于肉食多,浓香跨姜桂,余味及瓜茄。”

最令人欣赏的是,韭菜具有坚韧勃发的力量。元代《农书》载:韭菜“剪而复生,久而不乏也,故谓之长生。”韭菜一茬接一茬,常割常长,常割常嫩,坚毅生长,传递着生命生生不息的力量。恰如一首古诗所赞道:“一畦春雨足,翠发剪还生。”“韭”字谐音“久”字,民间视韭菜寓意“长久”,讨个彩头。

阅读一些文化大家的作品时,发现他们对韭菜的食用各有所见。如清代袁枚在《随园食单》中介绍道:“韭,荤物也。专取韭白,加虾米炒之便佳。或用鲜虾亦可,蟹亦可,肉亦可。”现当代散文家梁实秋在《雅舍谈吃》中撰有《韭菜篓》一文,文中写道:“现在要说东兴楼的韭菜篓。事实上是韭菜包子,而名曰篓,当然有其特点。”“馅子也讲究,粗大的韭菜叶一概舍去,专选细嫩部分细切,然后拌上切碎了的生板油丁。蒸好之后,脂油半融半呈晶莹的碎渣,使得韭菜变得软润有度。像这样的韭菜篓端上一盘,你纵然已有饱意,也不能不取食一两个。”现代作家汪曾祺撰有《韭菜花》一文,文中提到:“北京的韭菜花是腌了后磨碎了的,带汁。除了吃涮羊肉必不可少的调料外,就这样单独地当咸菜吃也是可以的。”

韭菜,既作主料,又可作配料。作主料,可单炒或水焯后凉拌,鲜嫩馨香,风味诱人;作配料,可与其他原料搭配,炒、爆、熘等皆宜,如韭菜炒虾,虾红韭绿,吊人胃口。韭炒鸡蛋,黄绿相间,清香可口,被食客誉之为“黄莺穿绿柳”,可谓诗意满满。韭炒绿豆芽、韭炒五香干丝、韭菜炒蟹肉、韭菜炒腰花、韭黄炒鱼片、韭炒肉丝等,令人常啖不厌;韭菜制馅,可作包子、水饺、馄饨等小吃的馅心,亦令人喜爱。

韭菜,带给人们的不仅是美味,还有药用价值。翻阅《中药大辞典》得知,韭菜味辛,性温,具有温中,行气,散血,解毒之功效。《本草拾遗》称韭菜“温中,下气,补虚,调和腑脏,令人能食,益阳,止泄白脓,腹冷痛,并煮食之。”《日华子本草》说,韭菜“止泄精尿血,暖腰膝,除心腹痼冷、胸中痹冷、痃癖气及腹痛等。”《滇南本草》认为,韭菜“滑润肠胃中积,或食金、银、铜器于腹内,吃之立下。”